何绍基书学渊源及对现代书法创作的启示
何绍基是中国近代书法史上一面伟大的旗帜,作为著名的书法大家,“先生于学无所不窥,尤精小学,旁及金石碑版文字,书法具体平原,上溯周秦两汉古籀,下逮六朝南北碑碣,搜至千余种,皆心模手追,卓然自成一家,草书尤为一代之冠。……是编考订金石,精审翔确,即一字一画之微,亦必剖析无遗,折衷至当。乾嘉以还,藏金大家首推文达相国,于《积古斋》犹然多所举正。同时吴平斋、僧达受诸名辈有所考论,辄与往还商略,其擘精独到处,要必加人一等。在湘沅学派中,若先生者,可谓嗜古采奇,别开蹊往者矣。”(吴隐《东洲草堂金石跋语》)。
一、何绍基生平及书学概述
何绍基(1799~1873),湖南道州(今道县)人,字子贞,号东洲居士,晚号暖叟,一作猿臂翁,因其执笔县肘,若开劲弩,故取李广猿臂弯弓之义。官至文渊校理,武英殿篆修、学政等职。曾主讲长沙城南书院、寓长高码头东洲草堂。何氏精通金石书画,以书法著称于世,誉为清代第一人,他的书法,四体皆工,大小兼能,亦善篆刻。其楷书取颜字结体的宽博而无疏阔之气,同时还掺入北碑及欧阳询、欧阳通的险峻茂密的特点,追求《张黑女墓志》和《道因碑》的神气,使他的书法不同凡响。小楷又兼取晋法,笔意含蕴,行草书熔篆、隶于一炉,骏发雄强,独具面貌。他的篆书,中锋用笔,并能掺入隶笔,而带行草笔势,亦自成一格。何绍基书法,早年秀润畅达,徘徊于颜真卿、李邕、王羲之和北朝碑刻之间,有一种清刚之气;中年渐趋老成,笔意纵逸超迈,时有颤笔,融厚有味;晚年人书俱老,已臻炉火
沙诗坛雅韵之一章。何氏博学多才,诗书画印无一不专,义理考据无所不晓,其诗卓有成效,有《东洲草堂集》问世,何绍基晚年定居上海,卒于吴县,归葬于长沙南郊石人村,享年74岁。
何绍基是一位十分勤奋的书法家。他自己说:“余学书四十余年,溯源篆分。楷法则由北朝求篆分入真楷之绪。”他临写汉碑极为专精,《张迁碑》,《礼器碑》等竟临写了一百多遍,不求形似,全出己意。进而“草、篆、分、行熔为一炉,神龙变化,不可测已。”至今存临本仍然不少。中年潜心北碑,用异于常人的回腕法写出了个性极强的字。
二、何绍基书法艺术溯源
何绍基一生之创作,大体经过了三个阶段,即近人马宗霍所言:“早岁楷法宗兰台《道因碑》、行书宗鲁公《争座位帖》、《裴将军帖》,骏发雄强,微少涵停;中年极意北碑,尤致力于《黑女志》,道臻沉着之境,晚喜分篆,周金汉石,,无不临摹,融入行楷,乃自成家”,其不同书体的风格成熟时期亦不尽相同,楷行在中年期已入佳境界,而篆、隶则晚年方成,综观其书学之经,具体可分为以下阶段。
何绍基出生在湖南道洲(今湖南永州道县)东门外东洲书舍。道洲是理学开山鼻祖周敦颐(濂溪先生)故里,何绍基一出生就被沈郁的传统文化氛围所包围,这对他一生浮沉,研书打下了深深烙印,他的幼年也就是他的书学启蒙期,有三位关键人物对他的成长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。
第一是他的父亲何凌汉。何氏一门,世代书香,何凌汉“少失怙恃,孤苦淬厉,由嘉庆六年拔
贡生,授吏部七品京官,十年成一甲三名进士,授翰林院编修,官至经筵讲官、户部尚书。何凌汉作为正统儒家思想的人物,深晓修身、齐家、治国之理,对子女的教育非常严格。何绍基在《先考文安公家奠文》中读到“痛惟吾父,一生持敬,言语无苟,出入有律。教儿惟严,俾得成立。”这个时候的何绍基“跪受端石砚,喜极如新浴,从兹识字始,恒恐为砚辱”年纪虽少,学书的积极性和自觉性都很高。值得说明的是这个时候何绍基的书作尚处于描红和蒙帖阶段。
第二是他的母亲廖氏,因何凌汉赴京为官,扶育子女的责任不可避免的落到做母亲的身上,廖夫人“相伦教子”“事先公白首相庄,躬亲浣濯,酒饵肴 ,精洁以进,几妇等效为之,辄不似。勤恤戚党,惠周藏获。先公谓儿辈曰:‘我家根本,在汝母一人。’此语盖时闻之也。”母亲勤俭持家,对儿女管教有方,做为良母,淳淳诱导儿子的成长,应该说良母和家庭的熏染对他的成长功不可没。
第三是他的舅父。何绍基的舅父廖先瑞(辑候),也是一位知识分子,在乡中少有名气,家有不少藏书,何绍基三岁到七岁与母亲一道寄住在舅父家,廖辑候在此期间教绍基识字,练字,竭力培养他勤学好问的求识精神,何绍基在19岁时生日所作《生日书怀》中写到:“余昔三岁时,未离慈母怀。家君拔萃初,北上长安街。室有四立壁,粮无三月赊。便辞东廊门,言归舅氏家。舅视如己子,咻噢竞有加。六岁入小学,宅相交相夸。授我兔园册,之乎喧童哇。载量鱼网纸,搦管嗤涂鸦。凌晨舅有行,戒儿慎无哗。入墓舅言旋,携儿笑咿呀。生我者父母,成我者舅邪!”
(二)、书学初期 <15岁到20岁>
这一时期何绍基先后从业于孙境塘和张掖桓,1809年先拜孙境塘,1817年又拜了张掖桓。由于受当时书坛的影响,何绍基当时走的是一条馆阁体的道路,他18岁时能写出一手圆光朱润的“馆阁体”了。当时他应京兆试誊录,誊录是附属于科举中心的饿一种考试,“誊录向向无定额。多者至六百余名。清代开馆修书,康熙、乾隆时最盛,余如玉牒、国史、实录、方略、会典各馆。皆用缮写之人。……嗣定每届乡试时,吏部
(三)、书学中期(二十岁至五十九岁)
何绍基对书学的认识提高以后,他从书学发展史的角度认识到:“真行原自隶分波,根巨还求篆科。”这也是他作为书法家在书学道路上的真正起点,关于这一起点,他在自己的诗文,如《猿臂翁》、《跋重刻李北海书法华寺碑》、《跋道因碑拓本》中一再提到,他在书学道路上的这一转变,对他以后的书法成就,具有里程碑的极其重要的意义。
何绍基在《书邓顽伯先生印册后,为守之作》中明言:“余廿岁时,始读《说文》,写篆字。”《说文》是清代朴学中的重要内容,是当时知识分子必备的知识结构,何绍基对《说文》的学习,出于治学和研书的需要。对《说文》的研究,增强了其对文字演变与书法发展的了解,从而使其树立了溯源篆分的学书道路。在研究说文的同时,绍基也开始练习篆字,当然,这时的篆字主要是指的小篆。溯源篆分并非狭隘的先学篆隶再学他体,而是指用篆分之意作为自己的审美主导与追求。
由于何绍基学书从篆分入手,所以他对北碑特别喜爱。他为什么特别喜爱北碑?这是因为北碑继承汉隶笔法,结构严谨,方整厚实,雄健挺拔的缘故。为了找到更多的北碑以资借鉴,他到处访碑、觅拓,购藏也很丰富。他在主讲山东泺源出院期间,得知东汉隶书碑刻《衡方碑》在汶上县野田中,即嘱县令移至学宫,精拓四本,称此碑“方古中有倔强气”。如此搜寻并研究汉碑,感悟出“楷法原从隶法遗”的真谛,这便是他“数百通”或曰“百数十过”临写《石门颂》和其他汉碑的原因。张舜徽撰文介绍《东洲草堂文钞》二十卷时,称何绍基“摹汉碑每种至数百通,晚年乃无一相似者,神明变化,自成一体。”《清史稿》作者则称其“遍临汉魏各碑至百数十过,运肘敛指,心摹手追,遂成一家,世皆重之”。何绍基临写《华山碑》时称:“《华山碑》,人间三本,都经吾眼”,又有“每日午窗勾勒细,两三行静觉严寒遣”的感受。他对于到手的北碑,总是“穷日夜之力,悬臂临摹。”每次临摹,必须使腰股之力,全部集中到指尖上,务必得到生气,才能写字。这样,往往写不了多少字,就感到疲乏不堪了。他自以为获得了不可外传的秘诀。后来看到前辈邓石如的篆分和刻印,才吃惊地感到先生“先得我心,恨不及与先生相见。”前辈的成就更激起了他的进取精神。由于他长期坚持,锲而不舍,“败笔纷纷不堪数”;由于他“吾臂如生驹,未肯就羁勒”,敢于改革,勇于创新;由于他“楷法由北朝求篆分入真楷之绪”,走的是一条独特的道路,他这一时期的书法,已经渐渐显示出自己独特的风格,在书苑这块阵地上已有相当大的影响了。
应该指出的是,在何绍基书法艺术成长过程中,书学启蒙期、书学初期、书学中期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,而是一段相对交汇的时期。在这三个不同的时期,何绍基应该研习了大量的唐碑:第一,受其父何凌汉的影响,因何凌汉偏好欧阳询,绍基对欧应该有所濡染,马宗霍说其“早岁楷书宗兰台道因碑”,确有道理;第二,系统受过颜楷书的熏陶。何绍基38岁时“廷对策亦与颜法书之”,何绍基早年有较深颜书功底,何绍基本人也说“余少年亦习摹勒,彼时习平原书;所勾勒者即尽与平原迈。”第三,受过颜行书的影响,据其自称:“忆余少年时,喜临座位帖。”颜真卿的“争座位帖”对何绍基有着深远的影响,可以肯定的说,在上述三个不同的时期,何绍基博
采众家之长,书法艺术特别是楷书和行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,其学书的道路不是机械的先学什么后学什么,而是呈现交叉复合的状态。
(四)学书晚期(六十岁以后)
何不仅在篆隶本身取得了非凡的成就,更重要的是促进了他行书上的浑穆深厚,入神化境。连赵之谦也不禁感叹到:“何道洲书有天仙化人之妙,余书不过著衣吃饭,凡夫而已。”湘主讲城南书院,每日课隶仍无间断。其中《礼器碑》和《张迁碑》用功尤深,各临百通。他这种刻苦努力、锲而不舍的精神,一直为后人所钦佩。
何绍基一世为学,一世研书,他善于学习,乐于思考、勤于创作,他一世为书、持之以恒,而且进而求不稳,求意境,求创造性,求个性发挥。马宗霍先生在《书林藻鉴》中说他的老师曾农髯曾称赞说:何子贞七十岁以后,“下笔时时有犯险之心,所以不稳;愈不稳,则愈妙。” 何绍基晚年的书法,确实做到了熔铸古人,另辟蹊径,自成面目,独具一格。他的行书, 肆
旷逸,意态超然,有如天花乱坠,不可捉摸;他的隶书,运笔浑圆,婉和韵雅,古拙朴厚,具有浓厚的金石味;他的楷书,力厚骨劲,气苍韵遒,骏发雄强;他的篆书,用笔遒劲,貌似枯藤,古拙典雅;他的草书,龙翔凤舞,超迈入神,浑然一体,自成风韵。何绍基的这些书法成就,终于使他成为有清一代最著名的书法家之一,他的书学实践永远值得我们学习与借量。
三、何绍基书法观点及对我们书法创作的启示
何绍基活了七十四岁,一生孜孜以求,笔耕不断,他勤奋作书,广征博收,善求变化,马宗霍评价他:“以颜手为宗,其行书如天花乱坠、不可捉摹,篆书纯以神行之,不以分布为工,隶书学张迁,几愈百本,论者知子贞之出,纯以天分行事,不知其勤笔有如此也,然子之而不免轻佻者,以胸襟自劣于子贞也。”
他一生为学,一世为书、是以心、以诚进行着。
他所热爱的书法创作,他的严谨、他的创新、他的敢为人先的品德、必将长久、深远的激励着后学、给后人以沉甸甸的但又常新的启迪:
(一)、注重内涵、用意苍莽,书法重骨不重姿。
何绍基认为书道“贵有气有血”,如气余于血,便成就不了大丈夫,为此提出“海船乘巨浪,使笔如使桨”,又提出“使笔欲似剑锋正,杀纸有声锋有棱”。尤其在他顿悟出“悬臂临摹,要使腰股之力,悉到指尖,务得生气”之后,每著书作数字,气力为疲,自谓得不传之秘。正因如此,当他见到邓石如篆隶及刻印后说:“惊为先得我心,恨不及与先生相见,而先生书中古劲横逸,前无古人之意,则自谓知之最真”,作邓石如诗曰:“怀宁布衣邓完伯,奇气肞山曾当代只,遍陟名山涉怪水,支撑巨笠轩高屐。腕间创出篆分势,扫尽古来姿媚格。作印何尝等游戏,耿耿元精寿金石。”何绍基书法与邓石如书法,实有相通处。
在书法创作中“骨”的作用理应超过“姿”,书法创作应当讲内涵,讲骨力,切忌画字、追求形式上的美,最后造成华而不实。
(二)、树立正确的书法理念和认识态度。
何绍基认为:“书为六艺之一,而学者所从事未有艰于此也。
其一,“莫嗤小技入雕虫”。这涉及到对书法的认识与态度问题。今天,我们面临的学问很多,相对而言,学书可,不学书亦可。但是,书法作为一门艺术,必然有人为之奋斗,就这些人来说,就不是什么“小技”问题,而是终生奋斗的事业。何绍基说:“书为六艺之一,而学者所从事未有艰于此也。”
在书法创作态度上,“莫哧小技如雕虫”这是一个对书法的饿认识与态度问题。我们处于现代社会,相对而言,书法作为一种修身养性的工具,对大多数人说可以算是“茶余饭后事”,学书可,不学书亦可。但是,书法作为一门艺术,必然有人为之奋斗,就这些执着者而言,书法的内涵就远远超过了一般认识上的书艺,而是一种理想、一种事业、一种追求。
(三)、学书要掌握方法,循序渐进。
何绍基的书法诡异多变、烂漫多姿,既有血又有肉,他的楷书、行书、篆书、隶书、草书无论哪种字体都写出了自己独到的风格,但纵观他的一生,他的书法实践是循序渐进,稳步推进的。他说过“学书当从楷法起”。何绍基少年时代就致力学习颜真卿的楷书。根据他的实践经验,他认为“欲习鲁公书,当从楷法起。”如果一开始就学习他的《争座位帖》,“便堕云雾里”。这就像小孩学步一样,坐和立还不会就想走和跑,必定会跌得头破血流。为什么学书要从楷法开始呢?这是因为楷书的点画方圆齐备,八法俱全,先学楷书,可以熟练运笔之法;楷书的结构严整,中正匀称,先学楷书,可以练好字的骨骼;楷书用途广泛,学成即可实用,有助于提高学书的兴趣;学好楷书,可为学习其他书体打好基础。何绍基也说过:“余学书从篆分入手。”这与他前面提出的主张并不矛盾呢。所谓“余学书从篆分入手”,是指他作为书法家学书起点而言,并非指他初学执笔而言。初学写毛笔字的人不能从篆分入手,这是因为篆书隶书比较难学,容易产生畏难退缩情绪;篆、隶的使用价值远逊于楷书,即使篆隶学好了,因不能广泛运用,仍然需要重新学习楷书和行书,岂不徒费光阴?所以,初学写毛笔字的人,应当从楷书起步,循序渐进,才有希望把字写好和取得成就。
(四)、书法创作应当把握个性化和创作性。
何绍基一生对唐代极为推荐,“以唐楷为宗”,其核心内容就是他认为唐代书坛多变化,唐代书家“变化出新意”影响着他书法创作的一生,他推崇颜真卿的“屋漏痕、折钗股”,但决不简单模仿和推崇,他欣赏苏东坡,评价苏东坡是宋代四大书法家中真正“摆脱拘束,率尔会真者,惟坡公一人”。对束缚书家个性化和创造性发挥的书法现象,他极为抨击。他批评宋代的《淳化阁贴》,其三,他论书的原则是个性化和创造性。何绍基论书之所以推崇唐代,就是因为唐代名家多富“变化出新意”的创造精神。他认为屋漏痕、折钗股等法“机到神来往往有之,非必谓如是乃贵也;有意为之,必成顿滞”。他认为宋代四大书法家中真正“摆脱拘束,率尔会真者,惟坡公一人”。而对束缚书家个性化和创造性发挥的书法现象,他是极为抨击的。如宋代的《淳化阁贴》,认为编著者王著“本无书名,”“合数十代千百人之书法归于一时,钩摹出于一手”;“天下未有不善书而能刻古人书者,亦未有能一家书而能刻百家书者”。其二,王著识鉴凡浅,检择不精,结果“官贴汇集更丛伪”,多有谬误。其三,“宋人书格之坏,由阁贴坏之”。其四,“千家模刻枝叶繁”,“重重错谬,更相沿袭”,造成了很坏的影响。《淳化阁贴》虽对古代法书的保存和流传有重大贡献,但它最大的弊端是压抑了个性和创造性的发挥,故何氏诸论,切中要害,甚为精辟。我们现正处于文化繁荣的时代,“百花齐放、百家争鸣”,书坛也是一片繁荣景象,我们应当主张书法创作的讲求传统基础上的个性张扬,惟有弘扬个性,才能不断创新,不断进步。
“书家须自立门户,其旨在熔铸古人,自成一家。”所谓“自成门径”、“自立门户”、“自成一家”,都是说要形成自己独特的富有个性化的书法风格,使别人一看就知道谁的字体。要达到这一步当然是不容易的。纵观书苑阵地,耕耘者何其多也,而能自立门户者,寥若星辰。然而,欲要在书苑长廊里占一席地位,就必须树立这样的雄心壮志,朝这样的目标努力。否则,无论你学“颜体”或是“欧体”,以致达到“沿袭肖似”,以假乱真的地步,“不克自成门径,与此事终不相涉。”要想“自立门户”,根据何绍基的经验,一要基础扎实,二要独辟蹊径,三要顽强进取。何绍基学书期打下了颜楷的扎实基础;以后他从篆分入手,熔铸一切古人,将篆隶笔法运用到真行中去;为了自成一家,他毅然改用回腕法,并长期坚持,不畏艰难,晚年还自立课程,次第临写东京诸碑,有些达百通之多。他就是以这种顽强进取、勇攀高峰的精神,积五十余年的功力,终于自成一家,篆隶真草,面目一新,后人称之为“何字”体。
(五)、注重综合知识积累,讲究“书外功、字外功”。
何绍基是一名比较全面的书家,深为时人推重,他博通经史,精于小字(金石、文字)。何绍基是一位金石专家,他在许多金石题跋中,多篇论及了金石文字的书法美,
正是由于他对金石的热爱进一步培植了其尊碑的书学思想,这也是与其书法风格的形成一脉相承的,我们可以从中清晰地看到何绍基书法成就与金石学之间的密切关系,可以毫不夸张的说,若没有金石学的成就,也便无其在书法上的彪炳千秋。我们研习书法,也应当注重各方面理论素养,应当具备必要的历史知识、地理知识、应该懂得文字学,音韵学和其他各方面的知识,包括何绍基在内历代书法大家哪一个不是饱学之士?
在中国的书法史上,何绍基占有极其重要的一席,他的执着,他的创新、他所取得的书法成就影响着和正在影响后来者,他的书学渊源,他的书学观点、对我们的启迪还有许许多多,诸如论书态度的严谨性,论书方法的比较论、论书的律令等等,我们可以从中细细品嚼。
诚然,何绍基作为一名书法大家,他论出的一些观点,特别是书学理论方面的某些方面尚有值得商榷的地方,诸如他所独创的执笔方法,他的南北书派袭分论,他认为书与性道通,他的扫荡俗书主张等,我们应在自己书学实践中予以思考与鉴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