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机者出局 收藏者进场
在新年到来之际，纽约、伦敦各大艺术品拍卖行的总部却被裁员、减薪的阴霾所笼罩。由于市场需求量急剧下降，苏富比(Sotheby’s)已于近日宣布其2009年的裁员计划，预计此举将在其年度预算上抹去700万美元的薪资负担；而佳士得(Christie’s)也已经缩减了红酒、古籍部门的规模，并撤销了现代及运动枪械部门，导致多名员工离职。
除此之外，今年佳士得、苏富比以及菲利普·德普利(Phillips de Pury & Company)都将停止向委托方提供保证金，以减少拍品流拍给拍卖行造成的损失。同时，佳士得首席执行官爱德华·多曼(Edward Dolman)还于香港秋拍后透露，将大幅下调今年的拍品估价，降幅超过10%。
与此同时，国内包括嘉德、保利在内的各大拍卖行，也都将“精简拍品”作为2009年的重要战略之一。可以预见的是，金融海啸后，无论是漩涡中心的海外艺术市场，还是深受波及的中国艺术品市场，重新洗牌的命运都将在所难免。
买精品、买真品、买名家
“金融危机以后，很多小型拍卖行将离场，大拍卖行的拍品量也会萎缩1/3左右，”中国文化部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字画鉴定委员宣家鑫预测道，“艺术品市场将呈现出L形的发展曲线，低迷期将会持续几年。”
而《纽约时报》也将2009年的国际艺术市场比作1989年大崩盘的重演。“但必须记住的是：上一次的崩盘，打开了艺术市场紧锁的大门，为其带来了新鲜的买家和全新的思考方式，”《纽约时报》写道，“这对于市场来说是好事。而这一复兴也很可能在2009年再现。”
这句话摆在中国，或许同样适用。如果说过去三年，是投机者和炒家左右了中国艺术品市场，那么炒家退场后，未来几年将会成为收藏者的盛宴。而在宣家鑫看来，2009年将是收藏者的最佳时机。
“艺术市场跟股市一样，上涨的时候是一浪比一浪高，下跌的时候是一浪比一浪低，”宣家鑫说，“我估计2010年上半年，艺术市场会有一个反弹，幅度在50%左右，但在这之后，还会有一波降幅，而这一波降幅之后，才是真正的谷底。”
然而投机者的“谷底”，对于收藏者来说却是机会，华辰拍卖董事长甘学军说，“过去中国艺术市场中，投机的人太多。所以现在这个时候，给投机的买家是一个教训，对于藏家和行里说的‘玩家’倒不失是一个机会。这个时候购买力的下降，会给很多人带来冷静。因此我觉得，这时倒是一些有能力、有眼力、有财力的人应该把握机会，不要受市场的影响。人家热的时候，你可能要谨慎，可是现在大家都观望，一窝蜂退的时候，倒应该是你‘海边拾贝’的时候了。”
用艺术市场评论人牟建平的话来说，所谓的“海边拾贝”即买精品、买真品、买名家。“秋拍几个高成交率的专场无外乎几个因素，第一，有群众基础。像嘉徳的‘国石国艺’和‘紫砂名品’专场，正因为在一级市场中有很多偏于此好的玩家，才保证了90.8%的高成交率。第二，名家珍藏。如上海工美秋拍的‘大石斋藏品’，吸引了众多买家光顾争抢，成交可观。第三，来路可靠。比如北京保利的徐悲鸿《苍松双鹤图》原是徐悲鸿纪念馆藏品，后分家属，再流到拍场，自然受买家青睐，”牟建平说，“哪个板块都存在机会和风险，关键在于买家的眼力和选择。在金融危机下，一方面应把真伪放在第一，其二价位一定要合理，不要盲目追高。只有具有衡久价值的艺术品和文物，才会保值增值。”
古代字画，市场新热点？
而宣家鑫则进一步指出，诸如古代字画、明清鎏金佛像、高古玉器、明清红木家具，这些兼具文物价值、艺术价值和稀缺性的几个门类，都是今年最佳的投资选择。“当下一波经济热潮来临时，古代字画和近代字画的涨幅应该是最大的。我可以这样说，如果去年或者今年买入古代字画中的精品、稀品、奇品，再过三年到五年，就可以翻10倍或20倍。”
宣家鑫将目前的市场情况，形象地描述为“在两座山中间”：挤去了价格泡沫、筛去了炒家和外行，留下了真正懂行、冷静、耐心的收藏家。这不仅仅有利于市场的健康发展，也是个人收藏、办展、培育新一代藏家的大好时机。
最近他出资在上海图书馆举办了个人首场大型书法展，此后还将相继在北京、安徽、杭州、南京、郑州等城市乃至美、英、法等国家巡回展览。目的正是为了唤起华人社会对书法的重视。书法是承载着几千年中华文明的重要艺术形式，然而在过去几年火爆异常的艺术市场中，它却很少受到重视，甚至后继乏人。
今年秋拍遭受惨重打击后，国内各大拍卖行都将“金融海啸”列为拍卖失利的首要原因，却对市场本身的畸形发展与不合理的价格体系避而不谈。然而这才是此次艺术市场所要“盘整”的主要对象。
正如此次秋拍结束后，嘉德拍卖董事副总裁寇勤所说：“这次的经历，有益于进一步完善市场秩序和调整艺术品价格体系，使其趋于合理，通过外部环境的变化，推动整个市场走向成熟，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或许正是在艺术品的经济价值被淡化时，其艺术价值才会得到人们的重新认识和公正评价。也只有这样，艺术市场才能够建立起稳固发展的基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