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古乃气质 方寸见精深——陈文明其印其人
艺术家为何童心永驻。据心理学家研究,爱新鲜和好奇心正是儿童的天性。这也是人类的本性。所以艺术要常常给人有新奇之感,这样就必然要求艺术家一生要不断的去创造。是故毕加索、齐白石等艺术大师是这样,文明的书法篆刻艺术也是如此。然而另一方面,艺术家的精神秉性又是不离“守一”的。这是艺术家的思想性格和精神气质之本真原因。我们常说“文如其人,诗如其人、画如其人,字如其人”。其实是指其思想性格如其人。也即“性格即人” 说。艺术家虽然在读书学习中会思想产生变化。然而思想会使其性格去完善其本身具有的天赋,去把自己的秉赋发挥到极点。如徐渭、吴昌硕、齐白石等大师。文明似乎也是这样的。记得去年陕西湖南篆刻展研讨会中赵熊先生这样说过:“我们看篆刻艺术作品,如能和艺术家本人多交流、了解、熟悉其思想性格,便会对作品的气质精神、有更深的认识。”我们如能对文明和他的艺术也是如此,便会发现他还更是一个怀裹清香的人。
李可染论画云:“画无情趣,美术不美,有形无神。岂能感人。”画要有神韵,如诗之有机趣。文明之印是故矣。艺术不是科学,是要强调感觉的。有感觉才能传达美的感受。他的篆刻作品有如唐诗之神韵和机趣而多引人遐想、启迪、回味;又有若宋词,情意缠绵。更是质犹诗之朴,势似词之气。字印相携、互含情韵。
金光先《印章论》中说:“夫刀法贵明笔意,盖运刃如运笔。”朱简也在他的《印经》中引用王世贞的印论,曰:“论印不于刀而于书,犹论字不以锋,而以骨力,非无妙然。必胸中先有书法,乃能迎刃而解。”都是强调书法乃篆刻艺术之基础,尤其是篆书功夫。文明的印作于他的书法,尤其是大篆风格乃血肉精神、气质情趣的统一,又是同基因的脱化。十多年前吾与之讨论,自古真正之以书入印之大师只邓完白(石如)、吴缶庐(昌硕)、齐璜(白石)等人。邓石如是第一人,还只是形式开创。吴、齐二人始,方有印从书出,书具印趣。当然,这就必然要明书有旨归,各具其优宜。吴移其质,齐盛其气。今文明之印似在书法气质基础上,更重其大篆之布势、笔意和整体构成。
文明之印汇集平正奇险功夫后,采择众家厥美。近几年又多攻春秋战国文字和玺印。章法和字法多有经心营谋,线质亦为此朴素具多。故而简古、浑厚、新奇、灵动。然而,他又能在时常创新的同时始终保持智巧精工的锻炼,这是他的学习方法和态度。从这可以看出文明之始终牢记“宇宙、毫厘”之心灵。细朱文与探索简朴的境界不断变革,且文字学根深而有来处。章法构成也深究古人甚多。如《赵波之印》《彭志敏摄》《归真阁》是很多大家有的精工秀丽,端庄纯美的一面。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》《南湖草堂之玺》《鲜鲜霜中菊》似受古印《日庚都萃车马》影响 。《潘毅书画》等是在有意仿汉将军印的刀法和章法。《大宽》《心画》《周宁之玺》等印稍有特殊之处,但亦似出自战国。《钝悟斋》刀法和字法都有白石之气质和大胆。
文字的点画符号其意义主要是内容,体式构成才主要是形式。章法构成则更要形式精神和配合点画表现来创造意境,体现其刀与笔的情趣及功夫。这就必然要篆刻艺术家首先是哲学家、思想家、学者、文字学家,来在作品中体现自己真正强力的个性。而很多现代刻印者只在形式上尽显智巧,其实千人一面,而又于文字则生造无据,点画其义不明而将其糊乱搭配,内美精神不能深透。如现代之中国画,尤其是现代写意画之流于智巧制作技术,从而忽视其根本的写意精神。
中国的篆刻艺术是极简朴的抽象概念艺术,千古以来似乎很难有真正的革新。只有真正具慧眼的大师才能从废墟中发现而大觉,改造成自己的面目。如白石老人从赵之谦的一方劣作《丁文蔚》中启发。文明的篆刻艺术不仅能在文字、书法、刀法和印章传统精神上功深基实,而且有突破革新的难点迹象-“章法”,并能有鲜明的个性特征。如《汨罗江畔人家》《汨水沙溪》《如见莲花》《烟浮远岫》《世昌则言昌》,《罗飞之玺》《潘先觉玺》《郭智峰玺》《魏红涛玺》《范小亮玺》《厚文彬玺》等章法具有典型的个人新风。纵横交错、开合张驰,质朴轻灵。粗疏纤巧、刚柔起伏相交;隐显幽明互映。暗合诗情乐韵,抑扬之中纯洁而又宁静。造字源古而布势新奇。由于字势奇拙,布局错综。朱文印以边框收敛其势。白文印多有如战国或秦半通印那样,用加框方式来聚其气。点画消散而使之意闲。如诗文之布置,使之经纬内外互相迁接。亦如其诗之“形象与思维”关系。也若中国写意画之韵致。并且,边款大都是如此造境协调。刀法天然、灵逸。我相信文明的勇于探索精神会在这简古、质朴的方向上发展得更好、更完善,去创造更高的境界。
田正前 辛卯春于望湖楼
陈文明艺术简历:
1999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中国书法篆刻专业,获学士学位。
2003年毕业于浙江大学艺术学院书法专业,获书法硕士学位。
1999年分配至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从事书法篆刻教学。
现为:
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中国书法研究所所长。
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。
湖南青年书法家协会副主席。
湖南省高校书协副主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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