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扬:“我要追上古人,更让后人难追”
8月27日,云起潇湘——范扬国画展将亮相湖南省博物馆。关于湖南,范扬的认知并不局限于写生所得。在这里,还有他熟知的齐白石、黄永玉等画家。昨天,范扬便向记者讲起他们,以及其个人之于美术创作的理解。
“体会最深的是民间艺术的鲜活”
记者:湖南画家之中,齐白石无疑是大名鼎鼎一位,前不久他的画刚刚拍出4个多亿的天价,说说你对他的评价?
范扬:很多人说齐白石是文人画家之最,我认为并不是这样。我笑称他的篆刻是木匠刀法,画画是粗枝大叶,但粗枝大叶不等于不好,可能是暗合了文人画的禅意,由于他是劳动人民出身,他的画里面融入民间艺术的新鲜、活泼。我在南通工艺美术研究所工作的五六年,体会最深的就是得到了民间艺术的新鲜、活泼。所以我的用笔并不是死的,是从精神上的活泼转化为样式上的活泼,古人常用这样的词——“活泼泼地”,毛主席也说“团结、紧张、严肃、活泼”,这也等于中国画论中的“气韵生动”。外国人经常画死鱼死虾死野鸡,而我们中国人就从来不画,就连烹饪也要选鲜活的,这真是中西方审美的差异,从这些小细节中就能体现出来。
“用艺术滋养生命是最高境界”
记者:还有一位湖南籍画家,黄永玉,你在南京工艺美术研究所与他有过一些交往。
范扬:是的,当时很多名家都到过工艺美术研究所,但我认为那时黄永玉画得最好,我曾见过他画的一幅白描拙政园写生手卷,当场写生,让人折服,真是个大才子。黄永玉、吴冠中这些人到晚年把艺术当成一种享受、一种滋养,活得比较快活。可能我们有时候会沉重一点,会想自己的画留在美术史上,后人该如何评价呢?可老先生们不管这些,可能他们是对的,我们太多执著。艺术是为什么呢?为自己呀,这些老先生用艺术滋养生命,这是艺术的最高境界。可能我们没到那个年龄,我们这个年龄还不能充分认识到艺术与自己的关系。
“我的想法是要做山川的主人”
记者:现在很多评论家都说,你对传统山水画的理解与你个人的心性结合起来了,是一种更为自由的表达。
范扬:我觉得我也是在解决前人想解决但是尚未解决的问题,前人对山水画,不管他是多么大的大师,要么是像黄宾虹那样传统的集大成者,依托写生的时候无非是师造化、师古人,黄宾虹师古人但又集合了师造化的心理因素。傅抱石先生和李可染先生,他们师造化的时候心态上有一点点为对象所控制。我的想法是要做山川的主人,且看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。他们做的是:且细把江山图画。我做的是:待重头收拾旧山河。这里有一个主动性和被动性在里头。
现在就是“师古人”之后的“师造化”
记者:“师古人”与“师造化”,你是如何把握这二者的关系的?
范扬:我现在就是“师古人”之后的“师造化”。我发现许多明清的画家我已经看不上了,只有最好的几位画家才值得我学习,这是我最近对“师古人”的新认识,只有最好的画家和最好的画才能令我怦然心动。陈子昂说:“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。”而我要追上古人,更让后人难追。我现在所有的说法、想法都是从古人中来的。我现在这种绘画手法叫“勒字诀”,黄宾虹用点子来收拾画面,而我用“勒”来收拾画面。这个“勒”本来是工笔画术语,画完以后“勒”一遍,我把这个“勒”字用在山水画中。由于我的画比较奔放,信马由缰地过去,到最后能不能把马“勒”住,就需要你的驾驭能力了。这个“勒字诀”前人提过了,而我赋予它新的说法、新的做法,这就是我,从传统中走来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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